白玉苦瓜
似醒非醒,緩緩的柔光裡
似悠悠醒自千年的大寐
一隻瓜從從容容在成熟
一隻苦瓜,不在是澀苦
日磨月磋琢出身孕的清瑩
看莖鬚繚繞,葉掌撫抱
那一年的豐收像一口要吸盡
古中國餵了又餵的的乳漿
完美的園膩啊酣然而飽
那觸覺,不斷向外膨脹
充實每一粒酪白的葡萄
直到瓜尖,仍翹著當日的新鮮
茫茫九州只縮成一張輿圖
小時候不知道將它疊起
一任攤開那無窮無盡
碩大似記憶母親,她的胸脯
你便向那片肥沃匐匍
用蒂用根所她的恩液
苦心的悲慈苦苦哺出
不幸呢還是大幸這嬰孩
鍾整個大陸的愛在一隻苦瓜
皮靴採過,馬蹄踏過
重噸戰車的履帶踩過
一絲傷痕也不曾留下
只留下隔玻璃這奇蹟難信
猶帶著后土依依的祝福
在時光以外奇異的光中
熟著,一個自足的宇宙
飽滿而不虞腐爛,一隻仙果
不產在仙山,產在人間
久朽了,你的前身,唉,久朽
為你換胎那手,那巧腕
千眄萬睞巧將你引渡
對笑靈魂在白玉裡流轉
一首歌,詠生命曾經是瓜而苦
被引恆引渡,成果而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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